城堡的故事_10000字
文章摘要:高一想像作文:怎么写好城堡的故事10000字作文?这里是中介世界。这里是一个只有100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的世界,在此之外是无数个世界门,连接着所有的世界。这里定居的人少之又少,多数都只是过客。这里的中心屹立着一座城堡,除去楼顶,一共七层,这七层的主人管理着这个世界。以下是唐振修写的《城堡的故事》范文;
- 作者:唐振修
- 班级:高中高一
- 字数:10000字作文
- 体裁:想像
- 段落:分33段叙写
- 更新:2023年03月03日 07时49分
这里是中介世界。这里是一个只有100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的世界,在此之外是无数个世界门,连接着所有的世界。这里定居的人少之又少,多数都只是过客。这里的中心屹立着一座城堡,除去楼顶,一共七层,这七层的主人管理着这个世界;从一层到七层,楼层主人的权利依次增大。我是未来的第七层主人。
第一次见到未来的第六层主人,是什么时候呢?那个时候根本就还对除了第七层和楼顶以外的楼层没有任何的意识。顺带一提,因为这个世界鱼龙混杂,所以七层主人都拥有各种不同的能力。我父亲的能力是法术、灵感和魂术,母亲的能力是法术和魔法,而我的能力则是灵感和魔法。反正,我是在楼顶,遇到了她,未来的第六层主人。她从楼梯安安静静地走出来,对于正在矮矮的围墙边的我没有一点惊讶。她蓝色的长发在空气里,和着一年中大多数时候都可以看见的雪花飞舞着。她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同样轻轻地靠在围墙上,俯视着下面白茫茫的雪地。「你是谁?」我问了一个极其可笑的问题。「骆芷寒。未来的第六层主人。」她的声音和周围的温度一样冷,仿佛在空气里都可以看见她所说的每一个字连同着标点符号都结成了冰,掉落在地上。结果她没有反过来问我是谁。我想要自我介绍一下,却又因与刚才隔了较久,害怕尴尬。不断用眼角余光去看她。始终一致的没有表情的表情,如果不是她的目光依然在移动,让人怀疑那只是一个假人罢了。不知何时,我才发现雪花全都融化成了雨水。我并没有使用任何能力,那么……?「是你做的吗?」我伸手接着雨点,尽管它们全都从我的指缝流走了。「唔。」她回答。感到终于有了话题,我望着天空继续问道,「你的能力是什么?」「各种能力中与水有关的部分。」「水?这倒是……很奇特的能力啊。」我转过头看向她,「对了……」却发现她人正在走往楼梯。我看着她轻柔的背影,然后什么东西贴到了我的脸上。是一根蓝色的发丝。
「没有人告诉过你么你?冰冻这种招数只能冻结对手的身体,思想什么的都会尚在。只要能力比你高,解冻不在话下。」「你是……」「未来的第七层主人,卫雪宁。」我似乎因为她对我有了兴趣而有些高兴,「能力是法术、魔法和灵感。」她上下打量着我,最后目光停留在我的灵感斗篷上,「你身上穿的是……」我理解到了她话里的意思,因为不论是灵感师还是魔法师,身上总要穿上看起来很相似的斗篷,「是灵感斗篷。我的主能力是灵感。」「不需要把帽子戴上吗?」「那种无聊的规矩,我不想去遵守。这里又不是灵世界。」我走到围墙边,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要把能力掌握好,父母才不会管这些事。」地上的冰又被骆芷寒变为一层积雪,踩起来柔软却让人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都会陷下去似的。她走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也靠在了围墙上,「我的任何举止都被要求得非常严格……你好自由呢。」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夏天快到了。」骆芷寒毫无征兆地说。「还有两个多月吧。」这个世界一年十二个月,春夏秋各占四五六月,剩下的全都是使人近乎绝望的、没有尽头般的、雪花漫天飞舞的冬天,好在今年的前冬——也就是四月之前的冬天——已接近尾声,「喜欢夏天?」「嗯。今年夏天也想去其它地方……」想去其它地方,是因为过不了几年我们都会陆续成为真正的楼层主人吧。到时候就会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务禁锢在城堡里,或者一天要去五六个地方。「那干脆一起去吧。」我转过头望着她,「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城堡。」「啊……好。」
仿佛是某种天生的本能,我似乎对骆芷寒的脚步声极其敏感;在房间里看书时外面就算有人叫我也听不见,然而我就是那么清晰地听到她的脚步声。我打开房门,走到走廊上。脚步声戛然而止,我转过头,她站在旋转楼梯上,并不回避我,也正往这边看。她朝我点点头,紧接着又往楼顶走。我方才失落地意识到,她是不能过来的。任何楼层的人,都不能进入其它除楼顶以外高于自己所在的楼层。我们之间所隔的远远不是那条走廊,或者楼层什么的,根本就是地位的差异。那些无聊的规矩我一点也不想去遵守,我也不相信有谁真的愿意去遵守。可是有时候,这完全不能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想去玉龙山。」「哦,那里山上终年积雪。」「残月峰的山势很适合滑雪。」「是吗?我倒是知道玉龙峰上的温泉。」「然后在云阙江坐船顺流而下。」「途经月轩湖,可以在那里下船。」「附近的檠羽镇非常有名。」「在筱仪河再上船,一直坐到离城堡不远的镇子。」「接着就回来。」记忆里仅剩那些寥寥的对话片段,还有脑海里对行程的一系列想象,以及天空中被镀上一层金边的乌云,空气里千丝万缕的金色的阳光倾泻。城堡却依然是黑色的,包裹着阴暗与冰冷,所有的梦与爱都会被结界隔绝在外。就像我们被楼层所隔开。0.5
我是临走那天才告诉父母要和骆芷寒一起出行的。她的父母似乎也是才知道,来送行时脸色不大高兴。我知道她的父母在担忧什么。残月峰北面地形崎岖,南面较为平滑但山势复杂,在距山顶三分之二除有一上翘的峭壁,如果是从山顶滑下,重力势能转化为足够的动能,可以冲上相邻的玉龙峰,极为刺激。而我们都不过是为了体验那几十分钟所谓的刺激,花去数小时登上山顶。滑雪到玉龙峰上后天色已晚,我们住在温泉所归属的旅店。我从房间出来时,温泉池内只有骆芷寒一个人。夜空中虽然繁星闪烁,但光线也仍很昏暗,加上腾起的雾气,我看不清她的脸,只隐约见到她蓝色的发丝漂浮在水面上,随着被风吹动的微小的波浪而上下起伏。我踏入池中,原本聚在一起的几尾漂亮的鱼便散了开去。水并不深,没过膝盖还多一点;坐在池底,水正巧到锁骨之下。水温有些高,然而很快也能适应。「卫雪宁……」我听到骆芷寒叫我。「什么事?」她却又不说话了。两秒后,我才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从水里站起来,走向骆芷寒。在浮力的作用之下,抱起她来感到很轻。但一露出水面,因为她身上所裹的浴衣吸了水,便一下子沉重起来。她的头任由中立的拉扯耷拉着,双眼没有焦点,水从发尖滴落,打在池中荡起一个个小小的涟漪。我将她抱入另一个池中放下。没等我开口,她含糊不清地对我说,「那个池子……里……还有人……」——意思是,可不可以把他也捞起来。其实对「灵」有着敏锐感觉的我并非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但他已完全沉入池底,又不知在水里泡了多长时间,我只是不保证他是否还活着。把半死的他丢在池边,骆芷寒此时似乎已回复少许,目光清晰起来。我离他半米远坐下,被温水包围着,闭上眼睛。「那个池子里有醉魂。」她的口气也变得清楚,「醉魂?」「用醉草泡的一种魔药,会使人神经麻痹,一般用来止痛。过一会儿就好了。」我朝骆芷寒让我救起的那个人的望去,「但是像他,泡了那么久……」「还有救吗?」「很快就能醒。不过要是再多一会儿他就没命了。」语毕,那边传来声响。「咦……?我还活着?」「如果你真的很想死的话,我不介意你再回去。」我说。「你是谁?是你们救了我吗?」「我没兴趣把名字告诉一个很有白痴气质的人。后面的那个问题我倒是可以作肯定回答。」对方正要发怒,骆芷寒说,「你又是谁?」「我叫苏展,目前在被人追杀……谢谢你啊。」「不用谢,只是顺便而已。」我冷笑道,「被追杀你还泡什么温泉?差点她就给你陪葬了蠢货。」苏展满脸黑线地从水里站起来;然后因为还未完全恢复而摔在水中。水面逐渐平稳。我看到骆芷寒的脸映在水中,面容平静,却并不冰冷,如同这一池温泉水。我盯着水中的倒影;也可以称之为虚像——虚幻的景象。
次日清晨。骆芷寒身上紧裹着一件白色浴衣,安静地坐在温泉里。迷蒙的烟雾之中,看到有一个人出来,粗鲁地跳入池中;显然在此之后,他发现了骆芷寒的存在。「啊……你……你也在啊哈哈……」苏展挠着头说。骆芷寒并不答话。「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骆芷寒。」她的语气如同白色的水雾一样飘渺,「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我从抽象世界来。我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他们想要杀掉我得到我的记忆。你是哪个世界的?」「就是中介世界的。未来的城堡第六层主人。」骆芷寒从水中站起来,「我要走了。」「那再、再见!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的!」更衣间的门怦然关拢,把苏展的声音隔绝在外。
船不快不慢地前行着,水面出现一条如同被切割开的水痕。迎面扑来的熏风拂过面颊,轻柔而温暖。因为头发总是会被吹乱,骆芷寒简单地把头发束起来了。阳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即使是冰冷的脸也稍微柔和了一些。「芷寒,你还有多久?」「嗯?什么?」骆芷寒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还有多久继任第六层主人?」「一年多吧……你呢?」我眯起眼睛,逆着阳光望向天空,「不到两个月。」骆芷寒大概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低头望着河水。「真是件麻烦的事啊……好多人都很羡慕我们,其实成为楼层主人以后一点都不自由。」「我们只是被命运选中了。」骆芷寒终于开口,「没办法改变的。」没办法改变么?真的就要一直被「楼层主人」四个字永远束缚住么?就像夏天永远只能有一个月?「我相信总能够改变的。」我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覆在下眼睑,「任何事情都会有……代价。」——你承担得起么?你知道代价是什么么?你知道得到的东西和你付出的代价哪个更重要么?你不怕后悔么?「代价啊……真是两个可怕的字。」
抵达月轩湖是十天后的傍晚。并非是经常被用来形容夕阳的「残阳如血」。落日隐藏在云朵之后,天边一片橙黄色;天空相对的另一边,则是诡异的紫色,广阔的湖中已隐约可见月亮的影子。我们上了一条小舟。渡过月轩湖天色已晚,我们在檠羽镇住下。第二天逗留半日,在同样流经檠羽镇的筱仪河上船,顺流而下,在第十三天下船并回到城堡。只是骆芷寒迟迟没有进入城堡。已是夏末,秋天不远了,再等一个多月就是后冬,离开的时候城堡外茂盛的树木现在已黄了大片。「骆芷寒……你是真的很喜欢夏天吧。」「嗯。」她站在树下,秋风拂过,她蓝色的长发同金色的树叶飘舞在空中,美丽而忧伤,如同她此时的眼神。真的想有很长很长的夏天,比冬天还要长。这样我就可以看到你的冷漠被阳光渲染得温暖起来,我就可以看到你的睫毛在脸上投出的阴影,我就可以看到你在树下乘凉时不小心睡着的可爱模样。这样我就不用看到你仿佛比北风都还要无情的脸孔,我就不用看到你站在楼顶看着远方的失神,我就不用看到你在树下没有表情却也美丽而无比忧伤。还想要无数个夏天和你在一起啊。只可惜我好像真的没有更多的夏天来陪你了呢。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父母还是那么忙,我还是每天在房间里看书,听到骆芷寒的脚步声走上楼顶。只是天气真的越来越冷了。一日,晚餐。难得父母都在家。母亲突然放下叉子,「小宁啊,你也快十八岁了。」「唔。」我心里却想着,既然快十八岁了您就别再叫我「小宁」了行吗。「你知道,你十八岁那天你父亲就会把第七层主人的勋章给你。到时候我们就要离开城堡,你一个人要处理好多事情呢……」我忍不住也放下了刀叉,「您有话就只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我们希望你能够找一个妻子。」一直沉默的父亲说话了。就像是看电影突然卡住了,我感到父母的动作都停了一下,连我的心跳似乎也安静了。然后就恢复了正常。「没想过。」我不快地站起来,「我才见过几个女人啊?这还有几天,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小宁……」母亲神情更加担忧,「母亲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不要说了。」我冲出餐厅,狠狠地关上门。我靠在门上,捂住耳朵大口地喘气,却还是听见母亲不住地叹息,「小宁还是想要逃避……」我知道母亲她「知道」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母亲最后要说什么。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不想听!我就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能逃过什么?我能逃脱成为楼层主人的命运吗?我能逃脱城堡的束缚吗?我就算和其他人结婚我又能逃得过骆芷寒吗?我真的没有逃避,因为我无处可逃。
拖着脚步来到楼顶,没想到骆芷寒也在。对于我的到来她显然也很意外。「现在已经不早了。」「心情不好。」我背靠在围墙上,仰视着漆黑一片,就像一无所有的我一样的夜空。「出什么事了吗……」骆芷寒的声音如同行走在夜晚的人看到了天空中的一颗星星,不论光芒多么微弱都给人一种希望。我正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你愿意听么?」从楼顶下来我就直接回了房间。当看到里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我的房间内是有结界的,从外到内越来越弱,依次为用灵感改变空气内分子结构从而产生的相当于结界的一层屏障,法术中最普通的结界和魔法中的「绝对阻碍」,一般人包括我的父母都直接被第一个结界挡在门外。坐在我房间沙发上的除了我的母亲还有一个女子,发现我进来,她慌忙站起来鞠了一躬。出于礼貌我也回了礼,伸手示意她坐下。「我去楼顶的功夫你都能给我来一个女人啊。」我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眼睛盯着母亲,不带语气地抛出这个陈述句。「她是谁?怎么进来的?」「我……」我立刻打断她,「没有问你。」那个女人的神色彻底尴尬起来。「她叫云蝶零,从灵世界来。你父亲笼罩着整个城堡的结界都被她破解了,你的第一个结界也是她破解的,剩下的结界是我和你父亲解开的。」我开始打量起这个女灵感师来。粉色的头发斜扎起马尾,额前的刘海撇向一边,耳旁留着几缕鬓发,带着方框眼镜,身上和我一样是灵感斗篷。她把头埋得很低,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那么到我的房间来到底是干什么?就是想让我知道她有能力解开我的结界吗?」「她路过这里。」「那就给她找个房间休息。」我手指向门外,「请出去吧。」我关灯倒在床上,感到全身都没有了力气。我对着黑暗睁大眼睛,仿佛回到了我和骆芷寒站在楼顶的情景,听见她所说的话。「其实你母亲的想法并没有错,等到成为楼层主人以后就连去寻找一个自己所爱的人的时间都没有了;何况你还是第七层的主人。」「你还是早一点结婚比较好啊。」夜空中那颗孤独的星星带来的也只能是希望,而不是方向。况且她的光芒是那么微弱,并不如阳光温暖。在惊喜之后只会是更深的迷惘。骆芷寒,你就那么希望我结婚吗?
能够解开第七层主人和未来第七层主人的结界的人,自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尊重,也便有了可以穿梭在各个楼层之间的特权。云蝶零是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了从六楼走廊出来,正要去楼顶的骆芷寒。「你是……」「未来的第六层主人,骆芷寒。」依然是如此没有任何多余词语的回答,「那么,你呢?」既然对方是未来的第六层主人,云蝶零感到不好敷衍,况且没有什么拒绝回答的理由,干脆也就直接如实回答了。骆芷寒听着对方的话语,头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速度低下去。最后讲到卫雪宁,云蝶零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仿佛是要与骆芷寒暗淡无光的双眼做对比。就是说,你是卫雪宁的未婚妻,对吧。骆芷寒把这样一句话堵在嘴边,嘴张合了好几下,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其实对于这个从七楼下来却从未见过的人,骆芷寒大约就已猜到她是谁,只是不愿去相信什么。然而,当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后……却还是有种莫名的难受,就像每天在楼顶看着天黑时的感受,太微妙,但太能触动心弦。并不知晓以上这一切的我,仅仅是感觉骆芷寒今天的脚步声很不一样。脚步的节奏稍微慢了些,以致于不那么清脆,连回声也听不见;像铅球掉落在沙地,沉闷而厚重。我跑到楼道中,骆芷寒埋着头走上来,似乎没有看到我。她的脸发白,抿着嘴唇,表情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悲伤。「芷寒。」她慌张地把面目调整为一贯的冷漠,抬起头来望着我。「你……怎么了?」「没有啊。」她把垂到前面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继续向上走,与我擦肩而过。「我可以把遇到的事告诉你,难道你不愿意坦露你的心事吗?」我转过身,「我也希望能够帮你分担一点。」骆芷寒的背影明显抖动了一下。她停在原地,再一次理了理耳边的蓝发,仰起头凝望着黑色的天花板。然而最后,她肯定地对我说,「什么事都没有。真的。」我们在楼顶,风带着凉爽的秋天飘过楼顶。骆芷寒的头发飞舞起来。——我好像总是很在意她的头发,仿佛那就是她的象征。我一直一直都陶醉于她长发飞扬的那个画面,那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最安静,最美丽,最柔弱。「那个……我今天遇到了云蝶零。」她的声音比起往常很弱,弱得让人想走过去抱住她,轻轻在她耳边说「我会保护你。」「她啊。」我发出一声嗤笑后才反应过来,骆芷寒今天的状态,很可能与她有关,「她和你说什么了?」「只是随便聊了几句而已。」她的声音恢复常态,「还……真的很适合你。」从前从前,有一个人很爱另一个人,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代价。如果她点点头,什么就都无所谓了。别人觉得他太傻,把她放得太重,为了她做了太多事情;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他真的太爱她了。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想只要是有她在,只要她知道他是为什么就可以了。其他人怎么看一点都不重要。然后有一天,他发现其实她也不知道他的心事……你猜他该怎么办?当唯一的信念和信仰都变成了自欺欺人的幻影,所有的支柱都瞬间倒塌,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绷断神经,口鼻的每一次呼吸都快要窒息,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鲜血横流。你猜他该怎么办?我侧过脸不再看骆芷寒,眼睛感到酸痛,有些湿润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雪宁。」她第一次叫我,雪宁,但说出的话竟是如此残忍,就像是一剑剑刺在我身上,却温柔得天真无辜,「你应该知道的……」「我……我知道。」我遮住眼睛,发出微颤的自语,「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感觉云蝶零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
「小宁啊。」午餐时,母亲面带悦色,「还有五天你就要成为第七层的主人了。」「我知道。」「我们想,干脆在那天同时为你举办婚礼好了。」我把手中的刀叉狠狠砸在桌子上,看着母亲惊慌的眼睛,一字一顿,「别搞笑了。」我站起来离开餐厅,瞥了云蝶零一眼,「我怎么可能和这种女人结婚。」「卫……卫雪宁……」从餐厅出来,在我还未踏入房间的时候,听见云蝶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该听的你刚才在楼顶不是都偷听到了吗?我也已经把态度讲得很明确了,还有什么问题。」我连身都不想转。「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知道你还问。」我依然背对着她。「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你和骆芷寒根本不可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感到听起来有些吃力。「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可是……」我猛然回身,以一种胁迫的口气,「闭嘴。」她却继续说了下去。「……任意两个楼层的主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终于还是听到了我最讨厌的一句话。和骆芷寒一起出行那天,她的父母担忧的就是这个,只是他们没有提醒我。昨天的晚餐时,母亲想要说这句话,但被我打断。在楼顶,骆芷寒也是这个意思,我却反复回答「我知道」。我自己也无数次想到过这句话,也只是在脑海中把它过滤掉了,不愿意想得太深。结果到最后,还是有一个说出了这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在瞬间改变空气里水蒸气的分子结构使其凝华成不同形状的固态的冰作为武器。这是灵感师最常用的一种招数。我把她推到楼道中,冰刀架在她的颈边,因为一时太冲动,已经划开了她白皙皮肤下的血管,一点点红色的液体渗出来。「云蝶零,算你狠。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抓住她的肩膀,冰刀又刺入得更深了一些,「非常有胆识嘛,所有人都想这么对我说,只有你一个人还真的开了口。但你要为你的胆识付出代价。」「请你去死吧。」在冰刀即将隔断她的动脉之时,冰却化开了;能够融掉我所结的冰的人,城堡里只有一个。我放开云蝶零,骆芷寒过来接住已经昏过去的她。「……芷寒。」我明白我之前的所做的后果,我明白骆芷寒现在会怎么想。可是我没有错,一点都没有。骆芷寒低头检查着云蝶零的伤势,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种针对我的然而我完全读不出来的情感。她轻轻扯动我的衣角,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她只是张开嘴,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看到的不是幻觉的话,那么骆芷寒现在哭了。
「还有四天。」「什……什么?」「还有四天我继任第七层主人,之后我的父母就会离开城堡,而你——爱上哪上哪儿。」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因为云蝶零不动声色的悄然离开,婚礼什么的被搁置在了一边。
而我要接受楼层主人的速训,连续四天都没空去楼顶,仪式会在楼顶举行,事先需布置,所以被禁止入内了,骆芷寒也不再去楼顶。
我并没有找过她。
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们之间产生了很深的隔阂。她只是告诉我,「雪宁,你需要静下来想一想。」
我能够想到的只有我们的阻碍,也许并不叫阻碍,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深渊。
阻碍是可以翻越的,只需要毅力就够了。可是深渊,想要在一起的话,其中一个人必须有着堕入万劫不复的觉悟和勇气。
深渊就是下地狱吗?无所谓啊,如果是为了她,地狱算什么呀?
真正让我丧失勇敢的,是这条沟壑对面的人。她对我挥挥手,「回去吧。」然后转身离开,渐行渐远。
要说还有什么事情比「楼层主人不可以在一起」和「骆芷寒希望我结婚」还要令我烦躁的话——是的,这两件事的确已经讨厌到极点,但世界上永远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如果是「骆芷寒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够糟糕了吧。
仪式即将开始。我烦躁地坐在楼顶的众人之前的椅子上,目光穿梭在那些嬉笑着聊天或者是相互恭维的人之间,却始终没有找到骆芷寒的身影。她的父母都已经到了,但他们上来时就没有带着她。我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了楼顶,下到六层。「骆芷寒?」我对着走廊喊了一声,却只听到空洞的回音。回音沉淀,我也安静下来,随即便听见了微弱的、那种令我敏感的声音。依然是保持不快不慢,清脆地我判断出她正在二楼,而且是往楼下走。外面有什么重要的人吗?我跟下去追她。
那个人我认识,而且见过他。虽然是个之前极其不起眼的人物,不起眼到我根本就没记住他的名字。总之就是,我们在玉龙峰温泉里遇到的那个来自抽象世界的被追杀的家伙。骆芷寒没有察觉我的到来,继续和他说着什么。我叫出她的名字。「啊,是你啊。」她转过身,把秋风中被拂起的发丝捋到耳后,用一种「有什么事吗」的眼神望着我。「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知道。你赶快上去啊。」「你赶快上去啊」,说得那么理所应当;这句话难道不该是我说吗?「你不参加吗?」「嗯。」她肯定地点点头,「不去了。」的确除了楼层主人,其他人都是有不来参加仪式这样的权利的。所以你骆芷寒就不来参加吗?平静似水的语气,冰冷地把我包裹在其中。我陷入她眼中的一池水,被拖曳着下沉,下沉,下沉。那么美丽,幽远,却不堪一丝一毫的弱水,水流如风一般,有多轻无,有多温柔;有多少人心甘情愿湮灭其中。她的头发被风拍打在我脸上,就像是在接受鞭笞的惩罚。我明了地对她点点头,又扫了她身后的人一眼,转身走回城堡。风沙好大。
整个仪式上我都失魂落魄的。父母几次想要跟我说话,终究也什么都没有说。想要和我说什么呢?劝我状态稍微好一点么?我用落寞地双眼扫视着现场的人们。除了楼层主人,这里全是来自各个世界的高权者和富人。他们无不脸上带着笑。突然间我有些佩服他们了。明明他们面对的也许是自己从心里讨厌的人,明明他们一点也不情愿来参加这个仪式,明明心里装了很多毒液和阴谋,脸上却还是可以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为什么呢?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要来?笑与不笑于他们有何利害?——中介世界中心城堡的未来的第六层主人都可以在我去找她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当着我的面跟我说「不去了」,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又都是来做什么的!全场的人猛然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用怪异的目光看向我。其中骆芷寒的父母表情最为扭曲,我的母亲保持着倒红酒的动作致使酒溢了一桌,而我的父亲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这冬日的天空了。「啊……」母亲又赶紧笑起来,放下酒瓶,「那孩子最近精神不太对……大家别在意啊。别在意……」场面于是又渐渐喧哗起来了。父亲的眼中几乎可以喷出火焰来,他冲过来把我拉到一边,低声怒喝,「你这个混账!」「怎么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后果!」「我说什么了?」于是父亲把我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原来「中介世界中心城堡的未来的第六层主人……又都是来做什么的」一句,我竟在无意中大声地吼了出来。难怪大家那么看我。某个瞬间,我蓦然感觉有一束忧郁地目光在看着我。我四下看了看,确认了那目光是来自楼梯间。可是当我走过去,那里却什么也没有。果然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吗。「嗒、嗒、嗒……」我又听到了脚步声……不,不是幻觉。那串脚步中,夹杂着两个人的步伐。其中一个是骆芷寒,另一个……一阵诡异的狂风突然袭来。如刀般锋利的北风刺痛我的双眼,眼泪流了下来。我关上楼梯间那个通往楼顶的华丽盛宴的门,靠着它缓缓坐下。眼泪却依然莫名地止不住地流着。好像有点累了。
仪式结束后当天父母就离开了。我拖着脚步回到七楼。现在是我的七楼了,再不会有其他人在这里。好安静。安静得令我害怕,安静得发出嘈杂的说话声。我捂着耳朵痛苦地弯下腰,那些从被尘封的记忆深处挣脱出来的声音,却反而讽刺地越来越大,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哈哈哈……」「喂看见了吗?那个就是第七层的主人哟。」「就他吗?切,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应该还不如我厉害吧?」恍惚之中我看到了骆芷寒,我期待的望着她,企图让她帮我赶走那些声音。然而她只是站在我面前,目光冷漠如冰,高傲地俯视着我,最终皱皱眉,从嘴里发出一个语气词。「嘁。」我抓着扶手勉强站起来,大口地喘着起。刚才的瞬间我还以为城堡塌了,事实是我只不过是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摔下了六楼。也许方才那只是一场噩梦吧。我这样安慰自己。正当我想要走上七楼时,听到了骆芷寒父亲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愤怒地在吼叫着什么。「那小子只是个抽象世界的普通人而已!只是抽象世界也就罢了,但他没有任何的功名、也没有钱、什么都没有!」「可是……」「没有可是!这不仅仅是我们的决定,作为城堡的楼层主人,是不允许和那么普通的人在一起的!」「我……」「够了!喂,把她关到房间里去!」我在被发现之前迅速离开了;带着心中的一点点庆幸。被束缚的,不止是我吧。不止是我一个人是楼层主人,不止是我一个人要忍受这些恶心的规矩,不止是我一个人为此丢失自己的幸福,不止是我一个人不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子的话,这个城堡除了毁掉这里面的人以外,还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吗?没有对吧?那么还要它来做什么?
「芷寒。」在我好不容易解开了那个房间的结界之后,加之之前又努力维持城堡外的结界,已经精疲力竭到只能够喊出两个字了。坐在床沿的骆芷寒簌地站起来,警觉地盯着我,「你来做什么?」我累得什么也不想再回答和解释,直接启用了瞬间移动。短暂的黑暗过后我们便站在了楼顶。我顺手在楼梯口设置了一道障碍。「喂……这到底是……」「有人闯入了城堡。」我只是做了简单的讲解,一个字也不想多说。还要保持体力对付他们。在这样危急存亡的时候,我却自私地置整个城堡于不顾,仅仅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已。也许今天就是这个以毁灭为任务的城堡毁灭的日子吧。我想。这样最好。只要芷寒没事,这样最好了。根本没有留给我一点反击的时间或者说机会,我的三种能力都在屏障打开的瞬间被封印住。楼梯间的门被踢开,几个人冲进来,迅速看了一圈,把目标确认在了靠在围栏边闭目养神的我。浓浓的血腥味从楼下轻柔地飘来。闪着寒光并且沾着还没有凝结的血的剑刃在即将刺穿我的身体时停住了,但也是紧紧地抵在了我的胸前,我顿时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我懒得说话。「喂!我在问你话!还有一个人在哪里?!」「这么肯定还剩一个人吗?」「废话,下面的人我们都杀光了!快说,她在哪里?!」「她……」我蓦地睁开双眼,眼睛斜着转了半圈,最后停留在我左前方的那个角落。笑笑,「就在这里啊。」「你们看不见么?」几个人都吃了一惊,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再转身去寻找,尖锐的冰剑便刺穿了他们的心脏。因为封印者死了封印解除,我伸手甩了一个屏障挡住溅出的血。骆芷寒从角落里我制造的隔离空间中走出来。她的刘海挡住眼睛。蓝色的长发和着白雪飞舞。一步步朝我走来,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苏展呢?」「一早就被送走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骆芷寒那样的表情,就像覆盖了一层霜雾,冷到极点;如同冬天的风,轻轻地掠过,却让人像刀割一般疼痛。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有一种近似于害怕的感觉。骆芷寒没有再看我,从我身旁径直走向楼梯。「你要去哪里……」我用颤抖的声音问。她坚定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找他。」「那么多个世界,每个世界都那么大,你不可能找到他的……」然而骆芷寒却没有停下,我转过身,看着她在楼梯前。「芷寒。」我叫住她。本来准备下楼的骆芷寒又收回了脚,瞥过头看我。「……可以抱你一下么。」我几乎是乞求着。她的眼里闪过我从未想过会属于她的惊讶。她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点了一下头。我走过去,抬起手轻轻环住她,宽大的袖子将她僵硬的身体拢住。她的头埋在我宽松的灵感斗篷里,靠在我的胸前。我紧紧咬住嘴唇,闭上眼睛,但泪水还是从眼角溢出来。五秒后,骆芷寒推开我,转身下楼。「芷寒,十八岁生日那天一定要回来。」骆芷寒停下脚步,我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旋转楼梯上的她的身影。「我知道了。」骆芷寒的声音越压越低,「你最好还是忘了我。」「怎么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骆芷寒无情地打断,「我觉得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有感觉到,我……」「非常非常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哈,你讨厌我啊?而且是非常非常呢。怪不得之前一直劝我接受云蝶零呢,因为我们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吗?根本就不喜欢我?非常非常讨厌?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有我是白痴!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一点意义都没有!到头来,你的眼里不还是只有苏展吗!旋转楼梯里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听着你清脆的脚步声,每一声都狠狠地刺在我心上。通向楼顶的门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风刃轻轻地割过脸颊。眼里好像被吹进了沙尘,我睁不开眼,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出来。这个场景多么的似曾相识。最后城堡里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知道么?我一直都不甘于在第七层,因为你不在第七层。现在我拥有了整个城堡,可是你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哦对了,本来就没有意义不是吗?好冷。好累。我好痛。
就像以前一样。骆芷寒离开以后,我并没有因而可以放得下什么,或者可以松开自己,或者不再痛苦与纠结。甚至我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一如以往,等待着听到那赋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响起,然后看着一抹蓝色影子经过。从日出到日落,这样子,每天每天。每天每天,在最后一抹阳光消失的时候,埋怨自己。「啊,又忘了,你已经走了呢。」直到我终于意识到,在你生日之前,的确是等不到你了。
阳光安静地撒在走廊上,就像秋天的落叶铺满了草地。温和,柔软,明亮。没过脚踝的草软绵绵地倒着,似乎连光合作用也懒于进行了。我发誓这是最美丽的一个夏日。而我在走廊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空荡的楼梯间响出清脆的脚步声。「嗒。」「卫……卫雪宁。」我微笑着站在尽头,目光在空气里扭曲为一条a值极大的几乎看不出弧度的抛物线一般,穿越冗长的走廊和密铺的阳光,最后落在走廊另一边的略显得不安的女孩身上。「……芷寒。」「那个……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冬天吗?」「你的生日礼物。我送你的夏天啊。」我自觉声音很颤动,抖落了我身边的空气,呼吸吃力起来。但我依然笑着,「喜欢么?」她用力地点点头。「嗯……」「过来啊。现在不用在乎规矩了么。」她似乎是想要走过来,但伸出的左脚很快收了回去,并且后退了几步。「我……」她只发出一个音节,最后摇摇头,把一开始就拿在手里的一个笔记本放在地上,转身快速离开。我没有去追。只是脸上的笑容在她转身的瞬间就碎掉了。那根本不是骆芷寒。那种脚步、那种焦虑、那种语气和身上的灵,全都不是属于骆芷寒的。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忍心揭穿。云蝶零假装成骆芷寒一定有她的理由。——我竟然也学会去理解和原谅别人了么。大概是,我也在等待理解和原谅吧。沉重的步伐贴着地面,发出苍老的摩擦声,走廊的阳光明显暗了下了。应该是灵力,突然支撑到了极限吧。我捡起那个笔记本,第一页夹了一张纸。是骆芷寒的笔迹。「对不起,我没有回来。因为我回来不了了。希望这个笔记本云蝶零能按时送到。既然不能在一起。我很多次尝试忘掉你。但我最终发现,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年华里被一笔抹去的。我恐怕有些事要用一生来忘记。这是我关于你的,全部的记忆。现在的我不会再记得你。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卫雪宁。但愿再也不见。」我平静地读完这封信,翻开后面的纸页。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会这么冷静,心中一点起不了波澜。只是眼泪还是莫名其妙地掉下来了。我靠着走廊的墙壁坐下,眼泪决堤一般地流着,可是我一点也不悲伤。不知不觉间城堡外的所有假象就没有了。阳光被落叶擦褪了色,风稀释掉温度,虫鸣沉眠入了安详的梦。漫天卷地的雪,令冬天迅速又占领了整个世界。我的夏天凋零了。还没有来得及被要送与的人看到。爱裂在了心里,我想是拼不上了吧。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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